2007年1月2日,星期二(GSM+8 北京时间)
浙江法制报 > 第八版:中国风 改变文字大小:   | 打印 | 关闭 
流浪的孩子从这里回家
李伟雄

  “叔叔阿姨,再见!”“一路顺利!”2007年12月22日清晨5点半,在深圳市未成年人救助保护中心住了8天的11名彝族孩子与该中心管理人员告别,登车踏上了返乡的路途。这11个还在读小学或初中的男孩和女孩,半个月前被一个黑心老板从四川省西昌市金阳县依达乡保尔村骗到深圳市宝安区一家工厂做童工,每天工作时间长达12个小时,当地公安机关发现后抓了老板,把他们送到救助保护中心。在中心7位叔叔阿姨的陪伴下,他们从深圳乘坐火车到四川省成都市,再由金阳县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接送返乡与家人团聚。
  这11个孩子是深圳市未成年人救助保护中心近3年来送出的第198批受救助未成年人。连同他们在内,该中心成立以来已将近2000名流浪到深圳的未成年人送返家乡,让他们安全回归家庭,回归学校和社会。
  在救助中心男童宿舍的门外,记者看到一张作息时间表,上面写着早上7点起床,中午12点到下午2点午休,晚上10点睡觉。唐荣生对记者说,中心对受助孩子实行准军事化、人性化的管理,不仅有严格的作息制度,而且对每天的学习、活动内容都做了精心安排,目的是矫治他们在流浪中形成的不良习惯和行为,为他们重返家庭、融入社会做好准备。设在站里的救助学校为孩子们每天至少上一个小时的课,课程内容包括思想品德、法制教育、劳动技能、社会常识和基础文化知识5个方面。
  深圳市救助管理站受助的少儿,最多时达上百人,最少时也不下50人。据统计,自2003年8月以来,该站共救助各类流浪未成年人6000余人次。
  他们中约70%的人是因为家庭贫穷或得不到家庭关爱而外出流浪,另有30%的人是被人拐卖、诱骗和胁迫而不得不在外乞讨、偷窃和抢夺。
  为更好地挽救有各种违法行为的受助流浪儿,深圳市福田区和罗湖区公安分局从2004年4月起,各派出3位民警进驻深圳市救助管理站,一方面对违法的未成年人做思想转化工作,解决因他们达不到追究刑事责任的法定年龄而造成的累抓累放问题,另一方面从中寻找深挖线索,斩断了在幕后操纵未成年人违法犯罪的一只只黑手。2006年4月,深圳市公安、城管、和民政部门还组建了联合执法大队,开始对流浪乞讨的未成年人进行强制性救助。同年8月,深圳警方开展专项打击行动,仅仅一个月就打掉以拐卖、残害、胁迫等手段组织未成年人进行街头乞讨及盗扒窃违法犯罪活动的团伙12个,破获刑事案件50余起,抓获有关违法犯罪嫌疑人43人,成功解救了47名未成年人,清理救助流浪乞讨人员1424次。去年8月,深圳市福田区法院又在全国首次以强迫乞讨罪,对3名操纵未成年人乞讨的成年男女判处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人民币5000元至1万元。经过一系列的整治行动,如今深圳街头未成年人乞讨、卖花、擦车的现象已大为减少,因此被送入深圳市未成年人救助保护中心的流浪儿也明显下降。
  一直在深圳市未成年人救助保护中心从事男童管理工作的万术辉对记者说:“我们的工作有苦恼也有欢乐,最苦恼的是找不到受助孩子的家人,最开心的莫过于看到失散家庭的欢聚。”2006年8月,10岁男孩小杰在深圳福田区一个居民区偷单车时被巡逻民警抓住后送到了救助保护中心,当时小杰蓬头垢面,浑身散发出一股因多日未洗澡而形成的难闻气味。他告诉万术辉自己的家在四川,因在外流浪时间长了已记不得详细地址。此后万术辉根据小杰提供的零星线索向四川有关方面了解核实,并且将小杰的照片、籍贯等资料录入了深圳民政寻亲网,但一直未能与小杰的家人联系上。去年国庆节刚过,已经和万术辉建立起感情的小杰在两人聊天时,终于说出其父母就在深圳市宝安区打工、他是因为逃学害怕父母打而离家外出流浪的真相。万术辉立即打电话找到小杰的父亲,小杰父亲闻讯后来不及换下工衣就赶到了救助保护中心。“在看到离散一年多的父子俩相拥哭泣的那一刻,我心里升腾起一种自豪感,觉得自己的工作真的很有意义。”
  目前还有21名受助孩子由于各种原因不愿说或外出流浪时间长了说不出家庭地址而在深圳市未成年人救助保护中心滞留了半年以上,其中时间最长的已达3年。“对实在找不到家人又不够条件送深圳市福利中心的孩子,我们将根据每个人的情况培训不同的劳动技能,让他们拥有一技之长,成年后能够自食其力,顺利走入社会。”深圳市救助管理站站长唐荣生指着该站北区的一块空地告诉记者:“2008年我们将在这里建起投资近2000万元、占地总面积7200平方米的深圳市未成年人救助保护中心新大楼,大楼启用后收助少年儿童的数量可增至300人,劳动技能培训、心理辅导、医疗、社工等各种组织机构也可以全部进驻,我们为受助少儿身心健康提供的服务将更及时、更全面。”